一衆BNPL玩家的潛在風險 (明報「明智博立」專欄)

上期提到Buy Now Pay Later（BNPL）玩家如Affirm（AFRM）等乘勢興起，主要是因爲消費者在交易初期即可知道所要支付的含利總額，因此不會有任何隱藏費用，延遲繳費也不會收取罰金。它標榜提供「沒有隱藏費用、零延遲繳費罰金」的無卡分期購物選項，以優惠利率幫助商家吸引消費者，瞄準了傳統信用卡市場不足之處。同時，AFRM可讓商家為消費者設定可供選擇的利息與分期時間，幫助減少消費者交易成本，從以刺激銷售。根據數據顯示，使用商家的平均訂單金額（Average Order Value）提高85%至92％，可有效提升客戶轉化率與回購率。

縱使BNPL發展迅速，行業内不同玩家的估值亦水漲船高，但我們看到競爭越趨激烈，除了世界各地均有不同的BNPL公司成立外，越來越多傳統金融公司也加入競爭行業。除了銀行如花旗銀行、摩根大通外，信用卡公司如Visa及Mastercard等也在提供類似的分期貸款產品。我們初步認爲這種服務暫時缺乏深厚的護城河，用戶基本上不會理會究竟是哪家BNPL公司正在提供服務，只會選擇對自己較爲有利的付費方案，用戶的轉換成本（Switching cost）極低。同時，BNPL公司的最大經營風險是需要承擔欺詐和買家拖欠貨款的所有風險，因爲商家只需付出交易佣金作分成，絲毫無需承擔任何信用風險。當然，每家BNPL公司也會聲稱自身有一套獨特而複雜的交易風險自動分析系統，可以透過機器學習、大數據分析、自動搜尋等方式去分析用戶的個人資料、消費習慣及信貸記錄，從而準確地評估用戶可以承受的債務水平，以確保壞賬比率控制在可控範圍内。例如，假設某用戶的電郵地址很可疑，系統便會自動要求該用戶提供更多資料以作認證。系統還會從衆多交易資料中不斷優化分析模型，以保持判斷用戶違約率的精準度，甚至持續提高精準度，因此不少BNPL公司均宣稱他們的違約率只有個位數。

但是，評級機構惠譽指出BNPL的債務報告並不透明，很多公司並不向信用機構報告此類服務的使用情況，因此，BNPL債務往往不會出現在信用檔案中，借款人可能會試圖從多個公司獲得此類信貸。此外，倘若未來一旦出現經濟危機時，這些用戶或許會率出現違約的情況，最終為BNPL公司帶來損失。BNPL行業賽道正急速冒起，看起來是吸引的投資標的。然而，它的經營模式需要投資者嚴謹審視其交易成本和負債，潛在風險不能不察。

洪龍荃，持證監會持牌人士，博立聯合創辦人/中原資產管理投資總監
執筆之時，筆者及其客戶沒有持有上述股票